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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过131天、3万海里航行,中国第35次南极科学考察队队员搭乘“雪龙”号极地考察船近日回到陆地。记者26日在武汉的中科院测量与地球物理研究所见到了16位湖北科考队员,他们是中国南极科考规划设计的首批参与者,也首次在南极开展重力和固体潮观测研究并取得丰硕成果。34年科考路上,他们与暴风雪搏斗过、与企鹅确认过眼神、更与“死神”擦过肩。
“雪龙”号2018年11月2号从上海港起程,经过29天航行,突破南大洋的密集浮冰区,到达南极中山站。本次科考的首场攻坚战——物资卸运开始了,科考队员迅速“变身”搬运工,将船上物资转运到飞机、雪地车,再卸到44公里外的中山站。经过15天奋战,科考队成功卸运物资1605吨,创下历史记录。中科院测地所工程师桑鹏:“物资卸运是为了越冬做充分的准备,吃完早饭8点钟各项工作就开始了,直升飞机也开始吊了,雪地车是连轴转,通宵跑,三班倒。”
桑鹏在紧张、忙碌的作业中意外拉伤腹部,不过他对此早已司空见惯。12年前,桑鹏第一次参加南极科考时,从观测洞调试完仪器返回中山站的路上,遭遇了15级大风,身材高瘦的他差点被风吹走。这让桑鹏知道,南极是寒极,也是风极。“确实是挺后怕的,如果风把你吹走再想站起来就很难了。”
严重低温、高原缺氧的挑战,陡峭冰崖、巨大冰缝的威胁,科考队员一不留神就与“死神”擦肩,而在漫长的极昼极夜里,他们还要面对枯燥生活下的孤独。参与1992-1994年“极地”号告别航行的刘成恕研究员回忆,那时没有网络,电话一分钟5美金,根本打不起,就连照相机都是不敢多用的奢侈品。“极寒的时候电池是没电的,所以我们照相机是塞在羽绒服里面,照相前很谨慎的,为什么呢,胶卷很贵,每次按快门的时候,心里‘咯噔’一下,照一张少一张。”
刘成恕说,远离人类社会的南极,给人一种震撼。这种震撼,不单单是难得一见的企鹅、海豹,绚丽多彩的流星、极光,还有即使相隔整个南极圈、仍能守望相助的各国科考队员。
“所有的站为什么都不锁门?实际上别人队要路过的时候可以在里面比如烧水啊、临时煮食啊,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下,大家都有一种共生共亡共融的心胸。”
八年时间七下南极,现年66岁的吕纯操研究员参加过长城站、中山站5次度夏考察和2次越冬考察,是中科院测地所和南极打交道最多的人,而他也将极地重力场的研究成果带回祖国。但痛心的是,那个无条件支持吕纯操前往南极的爱人,却因乳腺癌离世了。“我是极端后悔,医生说是乳腺癌中期的早期,我想应该还是去一趟南极吧。一直熬到1992年12月30号国家海洋局去电报我才知道她是晚期,当时真的相当煎熬。”
几天前,吕纯操的儿子从美国博士后毕业回到祖国,爷俩一块儿走到武汉东湖边祭奠告慰。这也是吕纯操爱人的两个遗愿:将自己水葬在中科院旁的东湖里,将当时年仅14岁的儿子培养成人。
34年南极科考路,中科院测地所走出了一代代科考人,他们不求名利、不慕富贵,默默书写了一个个感人故事,也取得了国际耀眼的研究成果。他们始终坚信,一旦进入南极,他们代表的就不再是个人或单位,而是一个负责任的大国。刘成恕:“地球演变的亿万年的好多信息都在那里,可是你作为大国,不能只是取来冰样我去你那儿看看!还是那句话,我们要为人类和平利用南极做出贡献,做出我们大国应该做出的贡献。”
(湖北广电融媒体记者何伶凌 黄乐毅 万敏 李维佳 通讯员 王以豪 责任编辑 刘小笛)